秋瑾是较早提出妇女解放思想的人，她悲愤封建礼教对妇女的迫害，倡导男女平等，倡导妇女的独立人格。她曾说：“欲摆脱男子之范围，非自立不可；欲自立，非学艺不可，非合群不可。”在维新志士兴女学的呼喊声中，“女子无才便是德”被彻底砸烂，走出封建的年轻女子对文化的渴望与人格的追求是史无前例的。
在清末民初的社会条件下，即使是城市的女子大多还不能一下子进入学堂，维新变革的言论也难以在女界迅速传播。然而，商人推销是无孔不入的，中国第一代商标与广告画家创作的一幅幅以女性新生活为内容的商业美术作品，恰恰成为女子放眼社会最直观、最便捷的渠道，可谓润物细无声。严复编译出《天演论》后，“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理念在各界反响很大。几年后，画中出现了这样的情景，短发女子坐在窗前，一手轻托着面颊，一手掩着《天演论》，遐思的目光与身后窗外静静的海平面形成了完美的和谐，天际那飘渺西去的轮船上承托着她的理想吗？
随着西方文化在中国的传播，一些新式女子学校在各地出现。重要的是，留学的热潮在晚清开始形成，清政府连发诏谕，鼓励留学，这也为家庭优越的女子走出国门提供了条件。辛亥革命以来，新知识女性群逐渐发展起来，她们办社团、办报纸、办学校，在促进妇女解放的同时，也形成了女人参与社会的良好氛围。20世纪20年代初，南洋兄弟烟草公司为宣传“爱国牌”香烟，向社会推出了一幅名为《女学生》的广告画。春桃前，坐在矮墙上的女生装束清纯，面容恬静，书卷托着下颌，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们不必考证她读的是唐宋经典，还是新文化论著，如此画面的社会影响一定是深刻的。正如当时的《玲珑》杂志上所说的那样，真正的现代女性必须具备丰富的学识、高超的思想和坚强的意志，而培养这些品质唯一的途径就是多多读书。阴丹士林布商标画上的女子素以清雅健康而著称，二三十年代，他们推出了数幅以知识女性为题材的宣传品，获益匪浅。自1923年孙中山在中国制造的第一架飞机上写下了“航空救国”4个大字后，航空救国运动发展到30年代已风起云涌，用新知识武装的女性也融入了时代中。杭穉英笔下的旗袍美人虽然坐在庭院里，但正在阅读的却是《航空术》一书。同时期的大公公司还特别将色布命名为“航空救国牌”。商标图中，飞机前的摩登女子身穿飞行服，俨然是一位女飞行员，表现了当时女性积极投身社会的热情。老大新棉布庄的“信鸽图”商标中，虽然只是年轻的妈妈边看护小孩边读信件，但男孩在试飞玩具飞机和窗外飞来的鸽子，让人很容易看出这是飞行员家属的生活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