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实证研究证明了创新区域内存在着大量的非正式交流现象。GelsingandBraendgaard(1988)在对丹麦的Jutland电子产业区的调查中发现当地存在大量的非正式联系,而正式联系的数量则非常有限。技术人员之间非正式联系得到了充分的发展,他们知道彼此的工作变动并保持着联系。技术人员互相借用测试仪器和零件,通过电话和以前的同事或同学共同解决技术上的小问题。MichaelSdahl(2004)①对丹麦北部无线通讯产业区的研究发现,76%的工程师至少与一名其他企业的工程师进行非正式交流。而Vedovello(1997)②的研究则证明了地理集聚对于技术创新的影响主要是通过非正式创新网络的机制传递的。他通过对英国科学园区的访谈调查发现,大学、科研机构和产业间的联系主要有三个层次,即非正式的联系、人力资源的联系和正式的联系。产业及大学之间的非正式联系、人力资源的联系存在着较强的交互作用,这说明地理位置确实有助于加强产业和大学之间的交互影响。而在正式的联系这方面,地理位置对于强化产业及大学之间的交互影响并不是很重要的因素。

非正式交流在中国区域的情况如何呢?在上海市政府的支持下,本书借助课题结合调研资料对非正式交流之于创新的作用进行实证研究,以说明非正式交流在网络创新系统中的重要作用。2015年3—8月针对浙江玉环县汽车城和上海嘉定区汽车城的发展状况,我们做了问卷调查和深度采访,问卷分为客观试题和主观试题,客观部分是围绕波特的10个创新条件设计了35个陈述,要求填表者给予非常不符合、不太符合、一般、符合、完全符合五个判断。每个判断对应1、2、3、4、5五个档次。我们一共发出了500份问卷,收回有效问卷258份,占整个问卷的51.6%,其中上海嘉定区汽车城148份、浙江玉环县110份。问卷的对象主要是工程师、研发人员、经理和区域相关机构的人员,被调研人员中90%为男性,60%以上的人员在区域中已经工作4～5年。他们在调研时的工作内容反映如图5-5,研发人员占60%、管理人员占18%、生产人员占14%、销售人员占8%。

在被调研的人员中,75%的人和区域中其他公司的人有过至少一次的非正式联系,说明非正式联系在区域中是普遍存在的。然而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在工作中利用了通过非正式交流获得的知识产权信息,如表5-1所示。关于通过非正式交流获得知识产权的类型和重要程度,我们设计了以下问题:您通过非正式交流获得怎样的知识产权信息?给出4个选项:一般知识产权信息、标准装配的技术、关于新产品的技术、其他。如图5-6所示,在回答通过非正式交流获得过知识产权信息的人中,74%的人获得一般知识产权信息、14%的人获得生产技术、10%的人获得新产品技术、2%的人选择了其他。接着我们调查了非正式交流获得的知识产权信息的价值,提出问题:您对通过非正式交流获得的知识产权信息的重要性怎样看待?给出三个选项:高价值、一般价值、低价值。调查发现,有55%的人认为获得的知识产权信息是一般价值的、10%的人认为获得的知识产权信息具有很高的价值、35%的人认为获得的知识产权信息是低价值的(图5-7)通过非正式交流获得知识产权信息的多少和价值如何,显著依赖于个人在区域和该产业中的经验和经历。在调查中我们设计了几个问题。根据分析可以得到:卡方测验(Chi-squaretest)表明工作经历的不同,对于是否有非正式联系,以及能否得到有价值的知识影响较为明显,而对于能否得到知识产权信息影响不大。因为随着工作时间的延长,他们知道获得什么样的知识产权信息对自己特别有用处,什么样的知识产权信息没有什么用处等。

最后我们还检测了区域内什么样的职业有利于非正式交流,如表5-3企业职能和非正式交流。从分析可以看出,从事管理的人最易于建立非正式交流,也较容易获得相关知识产权信息;从事研发的人也容易建立非正式联系,但是由于研发工作保密性、人员的不善于沟通等种种原因,他们获得知识产权信息的比率最小;相比之下,从事生产的人员建立非正式交流的概率不高,但是他们获得有利于工作的知识产权信息的程度最大。结论:调查还对区域中非正式联系的对象、竞争条款对创新的影响以及网络在促进交流和联系方面的作用等进行了统计分析。总的情况表明:①由于地理接近、产业相关、文化相似等独特的特征,区域中存在大量的非正式联系和交流;②非正式交流对促进知识产权信息在创新网络里的流通和传输起到很重要的作用;③非正式联系的程度、密度和个人在区域及本产业中的经历有很大关系;④通过非正式联系可以获得有价值的知识产权信息;⑤区域中非正式交流的发生与个人在公司里从事的业务有直接关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