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找我?那是因为你的虚荣心在作祟!”上午9点半,嘉怡盘腿坐在大学宿舍的床上,头发凌乱、两眼紧盯手机、双手在屏幕上不竭地乱按……同宿舍的女生都去实习了,而她的“工作”才刚刚开始。这一天,她的任务是和男生宿舍的4人“开车队”,帮手客户从白银上钻石。
“这人加钱了,规定了时间必需打完,但铭文太垃圾”,嘉怡边打边吐槽着,这是她三天前接的“大单”之一,若这些单子干成了,则比宿舍另几人实习一周赚的要多。
嘉怡有个引以为豪的账本,上面记满了她近一年的征战历程:青铜到黄金+红包50元;铂金到钻石+红包140元……
在实习与考研的双重选择下,大四学生嘉怡走出了一条自认为“前途光明”的代打道路:既不消坐班,又可与好友互动,还能随时过把瘾。最重要的是,玩家的胜负欲和虚荣心,让代打行业供不该求,只要战绩出色,客户则会源源不停,“即便腾讯严打,那也是暂时的,终究它要赚钱”。
嘉怡仅仅是《王者荣耀》代打行业的一个缩影。可怕的是,在大四学生中,怀揣这一不雅观念的人不在少数。这款国民级的手游,在“侵害”未成年的同时,也在改变着即将步入社会的年轻人,一种“坐着赚钱”的慵懒理念正在滋生,且影响甚广。
性质改变,多是代打间的战争
本年6月13日,腾讯官方发布了《净化游戏环境声明》,称对恶意送人头、恶意挂机、代练、故意掉分等进行专项打击,并按照程度处以禁止上榜、禁止PVP、封号等惩罚。
这让嘉怡有些担心,她放弃实习机会致力于此,莫非要断财路?
不久后,《王者荣耀》迎来了全新的S8赛季。嘉怡发现,寻求代打的订单量开始剧增,这是集中赚钱的好时机,她顶着被封号的风险,再度开启“厮杀”模式。
“普通玩家都去吃瓜吧”,在嘉怡看来,如今的《王者荣耀》有着特定的规律,赛季之初的对决,多是“代打和代打的战争”。
“现在学生们都玩,老师也玩,段位太低了欠好开口”,嘉怡有个6人的微信群,另5人是同一学院的男生。他们分工明确,平时在伴侣圈和论坛上打广告、等订单,有人负责接单洽谈,另有人负责协调时间。游戏中,每人有本身擅长的位置,若客户要求陪练,则以“4带1”模式进入游戏,通过默契配合迅速完成任务;若要求代打,则登录客户账号,通过娴熟技术帮其上分。比拟而言,后者所花费的精力更多,价格也会略高。
嘉怡的团队发现,在伴侣圈寻订单,数量少且效率低,他们需要寻求合作,让有规模的工作室给他们“分点汤”。
这与很多传统行业的合作模式类似:上家接单下家干活,上家抽取三四成利润,即便如此,嘉怡的小团队也能月入两万元,每人可均分四五千元。
这些钱可以基本满足日常开销,但她心有不甘。“现在我除了代打,就是看视频研究游戏,,每个英雄的属性和对战思路”,嘉怡显然对游戏着了魔,不久前,网上一则《王者荣耀》代练月入5万的消息传出,这更让她兴奋不已。目前,小团队正在筹划建立代练工作室,打算再招募几名资深玩家,“我感觉严打都是虚的,这个游戏可能还会火一年,我们就赚这一年钱,其他的以后再说”。
竞争激烈,高薪只属于头部
嘉怡的目标真能实现吗?
“那是传闻,或者说是极少数的资深工作室的收入”,王磊是北京三石代打工作室的老板。他的路数与嘉怡有些类似,大学结业后围绕《王者荣耀》创业,现在每天的任务就是重复游戏。
本年年初,王磊在创建工作室前算过笔账,一个八人的团队,每天工作近10个小时,单日收入可达到2500元,以每月最高盈利6万元计算,除去每人4000元的基本工资、房屋租金以及水电外,本身的实际收入至少可达3万元。
但激烈的竞争让王磊的梦想化为了泡影。
实际上,目前他的月收入打了半数,维持在1.5万元摆布。“那些高薪收入只属于行业中的头部玩家”,王磊说,淘宝中销量靠前的店铺,对方团队运作成熟且资金充沛,手中掌握着大量一手客户,他的工作室与对方合作,分得的也多为低端任务。此外,行业内竞争十分激烈,且没有从业尺度,人员本质层次不齐,杀价、翘单等现象频发,“之前有几个员工,利用公司的资源找客户,暗里接活”,虽然工作室只成立半年,但王磊已琐事缠身,团队人心涣散,这让他倍感疲惫。
腾讯严打代练的消息一出,王磊便开会要求低调做事,这也使得工作室的代打效率大打折扣,直接影响了收入。